毕竟他高中时候，那么高冷，跟同班同学的话，都很少。
“爸爸没事吧？”容祈看了一眼她，这才转头看向程定波。
难道直接说，她是怕碰到他曾经的白月光吗？
但她已经听到对面开门的动静，于是她说了医院的名字。
程厘看了她那只鳄鱼铂金包，提醒说：“这个太高调了，这是校庆，要不您就背我送的那个。”
“妈，你这是要上战场啊？”程厘穿着睡衣，打了个哈欠。
“那你下次，看病上医院积极点嘛，也别让我们担心，”程厘忍不住说道。
“那行，待会你跟你爸，把书房那堆东西拿下去扔掉，我都整理过了，你爸一直说要收拾书房，结果还不是我收拾。”
到了家里，凌女士看见容祈跟着一起回来，还有些责怪程厘：“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你把容祈叫过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精细的西装，只是西装外套的扣子没有系起来，微敞着，露出里面的蓝色细条纹衬衫，衣摆飘动的幅度也有些大，显然他是一路疾跑过来的。
程厘沉默。
哪知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会儿，这才开口说：“你不去校庆，是因为我？”
因为程厘思来想去，都觉得那个女生是他们高中同学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如果大学的话，也不至于不敢开口说喜欢吧。
“我们家都有两个名额了，您跟容祈去就好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程厘当然拒绝。
“知道了，”程厘打着哈欠说道。
“刚才是司机送你来的吗？”程厘问道。
程定波：“行行行，我下次肯定早早上医院。”
可她转头间，就看见面前地上出现的一双精致手工皮鞋。
这话听着，明显是不太满意。
这点推理能力，还是有的。
虽然他们还没举办婚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容祈自然而然的改口了。
程厘看着自家书房，书架上很多都是她以前喜欢看的书。
程定波点滴挂完之后，感觉好了不少，胃口也开了，嚷嚷着饿。
“还不是担心你，”程厘轻哼了声。
程厘摇头：“挂完了，我现在叫护士。”
程厘低笑：“还好，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病毒性感冒，估计这个点滴打完也就好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容祈，还有些惊讶：“容祈怎么也来了？”
程厘发现自己高中，人缘确实挺好的。
“你们在哪家医院？”容祈毫不犹豫问道。
很多同学，写的都是“女神”、“学霸”、“很温柔的一个人”，诸如此类的评价。
画面中，程厘笑着问道：“你最喜欢什么？”
她按了下铃，铃声响起，也吵醒了程定波。
所以前阵子孟元歌跟她说高中同学校庆，大家还想顺便组织一下班级聚会。
结果，她就看到一本同学录。
她不想参加。
她要怎么说？
“White 摸on。”
正因为是高中，青春少艾，少年心事，想说又不敢说。
倒是容祈点头：“校长之前就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来参加，我答应了。”
凌霜华恨铁不成钢：“你看看，有出息的人早早就被邀请了，你这个迷糊的，连哪天校庆都不知道。”
程厘无语，她怎么不知道了，孟元歌早跟她说过。
但很快，他问：“那你为什么不想去校庆？”
“不要，”程厘态度很坚决。
凌霜华着急出门，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晚上，程厘借口不放心程定波的身体，便留在家里住。
凌霜华此时已经换了一套连衣裙，就连头发都是刚染刚烫的，还特地化了个颇为精致的妆容，红唇很显气色。
“对不起，容总，我没有。”
于是凌女士赶紧招呼大家吃饭。
内页上有一栏是，对我的第一印象。
程厘闲来无事，便坐在椅子上，安静翻着这本同学录。
“你真不跟我一起去啊？”凌霜华问道。
毕竟艺术班女生长得漂亮又会打扮，而且多才多艺，很容易成为少年人心目中的女神。
程厘接通，低声问道：“还没睡吗？”
因为程定波早上出去锻炼，还没回来，程厘就干脆自己出了书房，都是一些陈年旧物，确实破的挺厉害。
凌霜华没想到她还真不去。
坐在对面的容祈，带着认真和她未曾看出的生涩，低声说道。
程定波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你们工作都那么忙。”
“啊？”程厘愣了下。
半个小时，程厘正坐在输液室的椅子上，歪头盯着程定波旁边挂着的输液瓶，眼看着就快要挂完了，她爸感觉也好多了，这会儿都开始打着小呼噜了。
容祈点头。
程厘当场就表示拒绝。
程厘正想说，不用。
因为实在过去太久了，她都忘记，容祈居然也给她写过同学录，这还真不太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翻了没几页，就有种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难怪大家都会怀念逝去的青春，虽然那时候写的话充满了中二，但依旧有种扑面而来的真挚。
容祈似乎也松了口气，跟着低笑了下。
容祈轻声说：“桌上妈妈说什么有出息的，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程厘笑着往后翻，直到看到容祈的名字。
程厘没想到，他会考虑到这个，当即失笑道：“我要是因为这个不高兴，那我天天上班，岂不是都要气死了。”
“因为校庆是周六啊，我宁愿在家睡觉，工作这么累，休息日还想要去参加校庆，”程厘找借口道。
——对我的第一印象：White 摸on。
至于是谁，程厘就真的猜不出来了，难道是艺术班的某个女生？
反正之后几天，容祈因为出差，程厘干脆就在家住下了。
“啊？”程厘惊讶的抬头：“这么快就校庆了。”
她有些晃神。
她说：“你们张老师还让我带上你了，说你好歹也是班里的优秀毕业生代表之一啊。”
程厘趁机抽了出来，是她高中同学录，那会儿都流行写这个，买一本，里面有很多内页，可以分给每个同学。
直到，看到‘对我的第一印象’那一行。
程厘摇头，坚决道：“我不去。”
吃饭的时候，凌女士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这周六一中的百年校庆，你们两个都会去吧。”
到了周六，程厘依旧早起，被大清早叮叮当当的凌女士给吵醒的。
“你说这两个包，背哪个好啊？”凌霜华看了一眼。
随即脑海犹如倒带一般，所有的画面倒转，以最快速度将记忆拉回到了几个月之前，那是他们重逢之后的第一次吃饭。
因为程定波挂完了点滴，之前医生开的药也拿到了，于是程厘扶着程定波，就准备离开。等到了外面停车场，容祈直接说：“钥匙给我，我来开车吧。”
少年力透纸背的字迹，一下映入了她的眼帘。
最后的两句话，让气氛陡然轻松了下来。
好在容祈解释说：“是我打电话给程厘，本来是想问她晚上几点下班，但是她说自己在医院，我才知道是爸爸病了。”
程厘洗完澡，快要睡觉时，就又接到容祈电话。
顺着裤管往上，容祈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家里没有容祈日常换洗的衣服，所以他回爷爷奶奶小洋房那边去住。
耳畔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程厘这次没有跳跃着看，而是将他写的这一页，从头开始细细的看。
程厘就将钥匙递给他，于是三人一起上车回家。
“您生病，给我们打电话是应该的，”容祈温和说道。
程定波还以为又是凌女士给容祈打电话，嗔怪道：“我就是个小发烧，你妈妈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恨不得打电话把全世界的人叫回来。”
周围，也跟着进入了一种沉寂般的沉默
程厘在看到这一行字母的瞬间，视线猛地定住。
虽然她对感情的事情很后知后觉，但并不代表她傻。
对面容祈笑了下：“程部长，你这是在抱怨公司的工作强度吗？”
但是程厘最近得了老同学聚会PTSD，自从上次容祈少年班同学聚会，无意中听到那个秘密之后，程厘到现在都还没缓和过来。
当瓶子里的液体，几近没有的时候，程厘打算按一下旁边的铃，请护士过来。
等到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便再也没了说的机会，久而久之，就成了心底的一道怎么都抹不去忘不掉的白月光。
程厘：“……”
因为她也拿不准容祈那个白月光，到底是高中时代的还是大学时代的，这万一要是再听说点什么，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再这么当鸵鸟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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