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瑜好心地指出了他话中的疏漏:“我现在被停职了,一点都不忙。”
路知寻破罐子破摔,干脆直接说道:“你不忙,但是我闲啊!”
他似乎全然忘记了眼前的人,好歹也算是他的上司。
于是他在下一秒感受到了张怀瑜如利刃般眼神。
“你确实是挺闲,你自己闲也就算了,还爱给别人找事做。”
张怀瑜的话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确实就是这么个理。
路知寻百口莫辩,只好顺着他的话头说:“是是是,张主编说得对,那画室的地址在哪里呢?”
张怀瑜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但善良的他还是掏出手机,将画室的定位发到了路知寻的微信中。
路知寻如获至宝,捧着手机乐开了花。
“谢谢张主编,你真是个好人。”
路知寻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便不再停留,连茶都没喝完就起身和张怀瑜道起别来。
走到门口时,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张怀瑜说道:“哦对了,你猜我刚刚在地铁站门口看到谁了?”
“谁?毕加索?”
路知寻有些无语。
不得不说,有什么张怀瑜的冷笑话真的挺冷了。
且一点都不好笑。
但路知寻还是配合着他说道:“很接近了。”
张怀瑜:“?”
路知寻干脆直接公布了正确答案:“是你前妻。”
张怀瑜一头雾水,“我前妻和毕加索的关联是?”
“都是跟你毫无关系的人。”
张怀瑜气得想拿出手机撤回刚刚发给路知寻的定位,却发现已经超过了撤回时间,于是只能望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抬头问道:“她一个人?”
“不是啊,身边有个男人。”
“是之前那个吗?”
“好像换了一个。”
听罢,张怀瑜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路知寻扔下一个炸弹就转身离去了,但对于张怀瑜来说,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天,路知寻一大早就来到了白瑛租下来的画室。
此时装修工人都还没来,路知寻便独自一人在空荡的房间内游荡起来。
不得不说,张怀瑜这个人作为朋友来说真是够讲义气的。
一百多平方米带阁楼的房子,居然以不到三千一个月的价格租给了白瑛。
放眼整个A市,这个价格都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虽然根据散落一地的木屑和漆了一半的墙面并不能判断出装修风格,但如果是白瑛的话,应该会是比较简洁的风格。
他顺着楼梯踏上阁楼,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与楼下的宽敞明亮不同,这个阁楼倒更像是一处秘密基地,虽然面积不大,却莫名其妙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不知为何,靠近窗户的地方居然放着一把椅子,想必是工人用来休息的。
路知寻走到椅子前坐下,闭上眼睛享受着窗外飘来的微风。
他任由着脑袋失去重力靠在墙上,脑海里竟浮现出了一副设计图。
虽然不知道原本对于这间阁楼是个什么样的设计,但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并且白瑛一定会喜欢。
想到这里,他便给张怀瑜打了个电话。
张怀瑜不用上班自然不会早起,直到路知寻打到第三个时,他才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
“干嘛啊小祖宗,让不让人安宁了?”张怀瑜带着起床气的声音钻入了路知寻的耳膜,令他突然有种愧疚之情。
“不好意思啊,就是有件事要问你。画室的阁楼设计图你有吗?”
张怀瑜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才七点十五分。
“路知寻,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一大早就开始折腾我。”
路知寻自知理亏,再加上有求于他,便说起了好话:“张主编,我现在有一个特别好的主意,这间阁楼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张怀瑜不愿再跟他多说,便立刻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后立刻将设计图发了过去。
路知寻找到一家临近的复印店将图纸打印了出来,咬着铅笔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便开始沉思起来。
直到十点左右,装修工人才姗姗来迟。
看到屋内的陌生人,工人们怔在原地。
路知寻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从地上弹起,抓住一个工人便将自己修改过的图纸怼到了他眼前:“师傅,你看这个阁楼能这样装吗?”
工人看了一眼路知寻,又看了一眼设计图,木讷地点了点头。
路知寻喊了一句“yes”,便一溜烟跑到了楼梯的尽头。
只剩下还站在一楼的工人们面面相觑,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
“刚刚那个人是谁?你们认识吗?”其中一个工人问道。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他们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工具便开始工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