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玉的注意果然被吸引过去了,过了许久他才道:“你觉得我配得上将军吗?”
直到这时面前人才有了幼时沈青玉的影子,踌躇犹豫且心思深重。钟归笑道:“您以后可是成为了老祖,与梁将军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沈青玉笑道:“原来我以后会过得这么好啊。”
那我为何又要对这段过往执念如此之重呢?
“这个时候……”沈青玉回忆着皱眉道:“我隐约记得她给新刀开刃的时候割破了手指,流了好多血来。 ”
钟归在史书上读到过,梁红缨某时不慎划伤了右手,是以从此往后便用左手持剑了,想来沈青玉说的也是这事。
或许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吧,她受伤了,我很痛苦,我的存在,就是抹掉这一段她受伤的历史,这是我的执念,即使,在这里的只是一段虚假的幻象罢了。
正说着,门外有仆人来敲门:“沈公子,有人送了梁将军两块好铁,将军要打两口好刀剑,问你会不会开光。”
沈青玉霍然站起,应了一声,随仆人去了。
到了偏房,果然见梁红缨拿着两块铁在掂量,见到沈青玉来了笑道:“听说你们术士可以给宝剑开光?”
沈青玉微笑着把铁块接过来,“锻剑的活就交给我吧,将军。我们术士都是自己做法宝的,打两把剑自然也不在话下。”
梁红缨察觉到了对方言语间的变化,不过没有多想,还以为沈青玉适应了梁府呢,便答应了他,道:“好!你若是真能把这两块好铁练成宝剑,我就把其中一把送于你。”
一旁的梁渊和陈生枝,作为梁红缨的头号追随者(自称的),或许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越看沈青玉越不顺眼,看梁红缨与沈青玉谈话时像是看一头猪在拱自家大白菜!
梁渊满眼阴霾,陈生枝磨牙嚯嚯。
沈青玉将两块铁抛向空中,手中捏决,只见空中金光大盛,刺得众人不得不闭眼,再看时,那两块铁,已经有了剑的形状。
沈青玉将剑安上早就准备好的剑柄,道:“待开了刃,将军就可以拿着它去战场上杀敌了。”
“好,那就现在就开刃吧。”梁红缨接过宝剑正要去磨刀,不想却被沈青玉拉住了袖子。
沈青玉有些惶惶,他恳求道:“将军还是叫我来磨刀吧。”
在一旁的陈生枝终于忍不住了,他深刻的怀疑这小子是为了多跟将军说两句话才故意磨磨唧唧的,“你怎么如此多事?难道将军磨个刀还能伤了自己不成?”
“生枝,不要如此说。”梁红缨将剑递给了沈青玉,“这剑是你做的,你自然也有给它开刃的权利。”
陈生枝见状便不再说话了。
待梁红缨再次从沈青玉手中接过开了刃的剑,正想试一试趁不趁手,没想到不知哪里来的乌鸦扑棱棱从窗户外飞过,不仅嘶哑着叫了几声,还将撑窗杆给蹭掉了,梁红缨手一顿,那剑便划破了手指,直直地坠地了。
沈青玉看着梁红缨手上的血滴到了地上,悲叹一声:“为什么,我连一个区区幻影之中的事物都改变不了呢?难道该受伤的就必须受伤吗?该发生的就必须发生吗?!”
梁红缨捂住自己受伤的伤口,见状打趣道:“看来你磨得剑确实锋利,是吧好剑。把另外一把剑你也磨了吧。”
沈青玉将另外没开刃的剑狠狠地摔道地上,恨恨道:“我锻的剑竟然划伤了将军,实在是无颜再冶炼法宝!从今往后,我不再为任何人锻造物什。”
随后沈青玉便身形萎顿下去,不再言语,连眼中也没有了光彩。
钟归知道,是那个“执念“消散了,这具躯体又变成了组成笼的躯壳了。
他不由得有些唏嘘,连对方伤了手都心生执念,甚至影响到了笼中回忆,只为改变“过去”,这就是爱吧。
地上的未开刃的刀材质和花纹看起来有些熟悉,钟归想,这或许就是日后被用来激将之法送给符九方的那柄剑了,日后符九方会用这把剑送与自己。而梁红缨手上那把,应该就是赫赫有名的邪剑铁荆棘。
刚才打落窗杆的怕不是什么乌鸦,而是乌骨夫人的原型。钟归寻了个时机退出了屋子,便走到柏清梅几人歇脚的地方。
乌骨夫人为何如此慌张?是发现什么了吗?不行,我得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