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星堙宫内侍人递来一封大红喜帖。
喜帖里米白色的宣纸,誊抄一手极好的毛笔字。一份大好姻缘工工整整,用极喜庆又扎眼的大红油纸包着:
送呈:云寒主公台甫
公历玄武年拾壹月玖日,谨订于次周叁。
梁王子璞月、丞相之女苏逸大婚,典礼敬备喜筵,美酒设宴,佳肴良宵,烹饪味美。恭请仙风道长、令爱小璃两位光临。
鄙兄:梁璞月敬邀
“尚好佳缘呐,我可真是羡慕苏氏!”桃枝跟珑华说道,说罢将喜帖传给小珑,叫她给小宫主送过去。
桃枝是个锱铢必较的小花痴。
旧逢露秋,她在凤城逛走马街,与卖胭脂水粉的货郎讨价还价。未留意路过的车马,差点被梁璞月走访的马车撞到。
梁家牵马的家丁已经破口大骂。
她也在街边颐指气使地叉着腰骂道:“什么叫我没长眼睛,没看见本小姐在买花吗?你个东西不识的禽兽。我**** !”
“挡着路了,诶诶诶,让一让。这是谁家小妮子,还真野蛮!”最后,家丁没想到会有人难缠的要命,她撵不走,骂也骂不过。
这个小厮只能擦汗,摔着马鞭,绕行。
精致的马车头继续向前挪了挪。
粉妆玉砌的车帘缓缓掀起,车上下来一个人。
延帘露出来一张俊秀的脸。此人头配名贵的玛瑙血冠,身着水蓝色刺绣锦衣。身长肤白,眉宇清秀。连左脸上的疤痕都威风堂堂。
公子,世无双!
桃枝须臾间呆住,动也不知道动。
“姑娘受惊了,吾家男丁不懂规矩,还望多包涵。我们赶路心切,诚请姑娘避让行路。”
这是誰家公子? 唤她让道的姿态英俊潇洒。他说出的话,有礼有节。桃枝着魔似地赶紧移步。
也不完全怪她,梁王之子一直都讨女子喜欢,每次民间巡察都能囊获爱慕他的小妹一堆。
午间用膳,珑华将梁璞月的亲事讲予冬璃。
“大喜事,我和义父肯定前去赴宴啊!”冬璃直率道。
“啊 ?可是我听说,主公,他...昨天好像拒绝了。”,接着,珑华又说:“才让我们送他去客栈吃饭赔礼。”
“有回旋的余地的 ! 我去求义父。求亲的场面,我还一次未见呢。”冬璃说,
“等我吃酒回来,就跟你讲那边好玩的事。”她实际上也就是馋嘴,一面吃着家里的玉露,一面还想着外头的鸡鸭鱼肉。
“唉,你什么时候改一改你那贪食的毛病,小川子总说你坏话。”
“世间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嘛。”冬璃摇头晃脑道,嘴里还咬着根鸡腿。
“不种一陇田,不采一枝桑,难见仓中粟,何以穿得,箱中服啊。”小珑劝诫她,说。
冬璃不管三七二十一。
满心欢喜地持着那大红喜帖去找云寒。
宫主云寒此刻正在梳理掌法秘籍,看见冬璃来了,就令她帮忙拿箱里的捉妖符纸。
“义父,我想下个礼拜三去赴梁王的家宴。”,她说,“毕竟...机会难得,一个人的婚事一生才有一次。他是我的朋友,做一个嘉宾对他们,应该,很重要。”
云寒:“梁璞月贵为王侯,可以纳妾。”
他无情地拆掉冬璃的台阶。
云寒修行时日已排满,自然是没闲暇天数去梁璞月的婚宴捧场。
不过,好在今日他心情不错。
就恩准冬璃放两天假。
知道自己明后两天不用练掌,冬璃心中乐开了花,傍晚,她特地搭着轿子,跑去梁璞月的府邸瞧了一瞧。当时梁璞月在外还未归家,不过梁府家眷已经开始在门前张灯结彩。
忽而看,梁王府邸光是门面装潢好一派富丽堂皇。暗紫漆纹的铁制实榻门足有三米高,门上整齐排布的金色门钉九横九竖,大门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