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文州她就带了唐谦和、迎春和这五十亲卫,叶知秋先一步回了金梁稳住局势。
然而就在莫邪一行人行至一半的时候,朝廷的又一道圣旨砸了过来。
传旨的人走了之后,唐谦和面色阴郁,“这是让君伯去赴鸿门宴啊”
莫邪面无表情看着那道圣旨,上面命定远伯代书萱在去文州镇压匪患之前先回金梁一趟,赶赴当今太后的寿宴。
迎春脸色也不好,“这哪是赴寿宴啊,分明是要去给君伯一个下马威的”
莫邪默了几秒,“现在还不宜跟朝廷完全撕破脸,虽然我们已经与东方晟势不两立,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东方释,而且老皇帝还没驾崩,太后也还有话语权,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唐谦和面露担忧,“但如果君伯这次进宫之后他们强行要留住你,我们就会很被动”
莫邪想了想,“这样,我们快马加鞭先回将军府准备一番,来人!”
“在,君伯!”
“你拿着我这块玉佩马上折返北疆,命凌昭即刻带人秘密赶往金梁,驻扎在城郊待命,不可打草惊蛇”
“是!”
“迎春”
“在,君伯”
“你马上安排人沿途将定远伯要进宫参加太后寿宴的消息散播出去,一定要加上寿宴过后定远伯就要立即赶赴西南文州镇压匪患,越多人知道越好”
“是!”
“尤其是在金梁范围内,我要的是只要我走到哪,百姓就跟我到哪,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代书萱进宫了”
“是!”
“其余人听令!”
“在,君伯!”
“你,你,你们两个在暗处随时跟着我,其他的人从进城的那一刻起就化整为零,散布在皇宫周围各处,如有意外,随时准备接应”
“属下听命!”
一行人立即收拾东西上路,快马加鞭地往金梁赶去。
进城之后,莫邪带着迎春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唐谦和与之道别之后就急忙赶回了唐府准备。
待莫邪二人一回到将军府,早就收到消息的连翘凌沨和王伯都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见到莫邪和迎春的身影,门口三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连翘和凌沨老远就跑着迎了上去,王伯老泪纵横地站在门口等着,莫邪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王伯!”
王伯当即就要跪下被她一把托了起来,“王伯!使不得!”
“拜见定远伯!”王伯颤抖着声音说道,莫邪于是直接跪了下去,王伯又惊又喜,连忙扶住她。
“王伯,这里没有什么定远伯,是你们的昭和回来了!”
王伯双手都在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翘和迎春高兴地抱在一起,凌沨扶着王伯也是一脸激动。
“先进门,走,咱们先进去”
到了前厅,王伯一直握着莫邪的手不撒开。
“我们小姐长大了,长高了,瘦了,黑了,也结实了”
莫邪笑着回,“在北疆摸爬滚打三年,吹了三年北疆的风,昭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将军府,思念着王伯和你们”
王伯不住点头,“咱们小姐当了三年兵马大元帅,平定了北疆,如今又封了军功伯,将军府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王伯,这是昭和应该做的”
“你吃了不少苦啊孩子!”
莫邪紧紧握着他的手,“王伯,我都知道,这几年你们在将军府也是步履维艰,难为你们了”
“这是什么话?”王伯平复下了心情,拍拍她的手,“我们这些人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魂,只要小姐平平安安,我们也就都满足了”
“是啊小姐,”连翘开心道,“太久没见您了,连翘太想您了”
凌沨也凑过去,“小姐,阿昭在北疆还好吗?”
“他很好,你们都不用担心”
王伯叹了口气,他看着莫邪,“小姐,虽说我们这些人都很想你,但这次我们倒希望你别回金梁”
“是啊,这次朝廷让小姐回来赴寿宴实在是凶险万分,他们肯定没有什么好打算,我们怕他们会对您不利”
莫邪坐直了身子,“阿沨,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凌沨立即道,“放心吧小姐,都办妥了”
王伯有些疑惑,“小姐指的是?”
莫邪与凌沨对视一眼,“阿沨,有些事也该让王伯知道了”
待凌沨与王伯说明太子和朝廷想要对将军府做的事之后,王伯当下既震惊又悲痛。
“王伯,在北疆这三年我已经和太子撕破了脸皮,但这其中的事情圣上是不知道的。另外掺和在这件事里的还有肃王东方释,如今将军府已经是真正身处洪流之中了”
“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莫邪坚定地看着他,“不论是东方晟还是东方释做皇帝,他们都一定不会留下将军府。所以为了将军府,为了大齐的基业,我要推翻这一切,重新建立大业”
王伯有些吃惊,“小姐您想好了吗?”
莫邪点点头,“想好了,既然旁人都要我们死,那就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能任人宰割”
王伯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代家几世忠贞,却换来了大齐皇室这样的对待,实属不公。那既然如此,小姐就放心去做吧,我就算拼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会护得将军府平安周全!”
“您放心王伯,”莫邪安抚地拍拍他的手,“相信我”
“圣旨到!”
几人正说着话,门口突然响起传令侍者的声音。
莫邪冷哼一声,“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
“圣上口谕,定远伯代书萱接旨——”
莫邪面无表情地单膝跪地,“臣在”
侍者大概得了命令,只需要把话带到就行不用过多纠结其他,也就没有在意莫邪只是单膝跪地。
“朕念定远伯一路奔袭劳累,故太后寿宴特命其不着软甲与朝服,以常服入宫,钦此!”
莫邪闻言脸色晦暗不明,两秒后淡淡道,“臣领旨”
侍者大约是怕莫邪突然造反把他杀了,传完旨就脚底抹油溜了。
连翘气愤不已,“这是什么意思?不让着软甲不让着朝服,只让穿常服?”
凌沨看着侍者离开的方向,“小姐是忠武将军,却不让穿软甲,是定远伯,却不让穿朝服,只让穿一身没有任何代表意义跟那些寻常女眷没有区别的常服,这分明是侮辱!”
王伯皱着眉头,“这是朝廷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莫邪忽地笑了,“这绝对不是圣上的口谕,我猜这多半可能是太子的意思”
“他敢假传圣旨?”
“他为什么不敢?如今圣上病重,东方晟监国,很多所谓的‘圣旨’都是从他那出去的,他自然是什么都敢”
“太子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邪拍拍连翘的肩膀,“王伯说得对,之前他在我们这里栽了那么多跟头,还不得不迫于朝野的压力给我加官进爵,自然是憋了一肚子气”
凌沨点点头,“所以这次宫宴他就要抓住机会好好给小姐点颜色瞧瞧”
莫邪失笑,锤了凌沨一下,“你再皮?”
凌沨笑着吃了一拳,“那小姐有什么打算?”
“你们不用担心,之前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这次一定会全身而退。至于让我着常服这一点——”
莫邪给凌沨比了个手势,后者立即会意带人出门了。
连翘不解,“他干什么去了?”
莫邪无害地笑,“干坏事去了”
当然是去把那侍者给绑了,让他没法回去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