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禹安又专心看起书,梁南枝识趣地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梁南枝再次醒来,已然是睡在床榻之上,她一脸错愕地坐起身。
守在一旁的紫苏递来茶水,替她解惑,笑道:“是姑爷看小姐睡着了,将您抱了进来!”
梁南枝压下心里的悸动,问道:“那他没事吧?世子……身子弱。”
紫苏补充道:“哦,这个啊,中间是歇了两回。”
歇了两回……
两回……
好吧!梁南枝低头饮茶不语,她这是睡的有多沉!
而另一边紫苏喋喋不休道:“外面那些人都说世子爷对小姐不好,我看他们是嫉妒,世子爷对小姐您最好了!”
梁南枝淡然地笑笑,忽然想起什么,喊了紫苏说道:“将婶娘的布匹还与她,务必讲明缘由。”
紫苏答应一声,拿了布匹离开。
梁南枝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竟有些烫。还记得小时候她贪玩睡在了田里,是季云平将她背回家的。
十三岁那年,母亲去世,镇上不少老人说她命不好,若是跟她走得太近,也会被克,因此不少人都疏远了她。只有季云平和李三嫂如往常一样待她好!
离开如意镇那日太过匆忙,她都不曾跟他们好好告别,也不知他们如今过得怎么样!
那边崔二夫人见下人将布匹又拿了进来,气得大骂:“真是个前后不一套的,定是她没有拿给赵夫人,不然怎么独独把我的退回来!不行,我要去禀告老太太!”
崔二爷见她真的要去,死死将她拽住,忙喊道:“这本就不该你去送礼!祖宗呀,你可别闹了,再把娘气到,又要断了我们的月钱!”
听到“断月钱”,崔二夫人立马安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规矩地坐了回去。
以往也是崔二爷或崔二夫人惹急了崔老太太,就会断了他们的月钱,崔二夫人也是怕了!
眼瞅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街上添了不少商贩的叫卖声,酒肆茶铺也是络绎不绝。可刚到酉时就都安静下来,家家闭门不出。
午时,荣兴酒楼。
几个食客围坐一桌,苦闷地喝着酒。
“清河郡都多少年没有过匪患了!今年是怎么了?”一食客说道。
“是啊,崔大爷在时,别说匪患,毛贼都没有!”另一食客接道。
不甘寂寞的小二也凑过来,说道:“听说了吗?崔二夫人昨日也被掳上山了!”
众人唏嘘不已,一食客小声说道:“那帮当官的都是酒囊饭袋,我看今日击鼓报案的人都排起队了,不是被抢了财,就是家中有人被掳走了!”
“哎哟,我得回家了!”那名食客看了看外面未落的日头,匆忙起身。
“走,走,我也走!”余下几名食客紧随其后。
坐在角落的崔禹安放下手中折扇,镇定自如地饮着茶!
不多时,竹青从酒楼外面跑进来,递了信给崔禹安。
竹青压低声音:“爷,那边来信了!”
崔禹安看完信,将它揣进怀中,也匆忙离开。
酒楼小二看着空荡荡的酒楼,摇摇头,叹了口气!
崔家。
崔老夫人正襟危坐在堂首,崔二爷则哭唧尿嚎地坐在下面。
管家跑进来,两人同时望去。
管家一脸颓色,道:“官府说近日报案的人实在太多,要一个个查,暂时还寻不到二夫人的下落!”
崔二爷嚎道:“这帮当官的,孝敬他们的时候没少要,翻脸就不认人!”
“一帮蠢物,连个土匪都端不了,要是大哥在,哪个敢在清河郡犯事!”
崔老夫人扶额,喊道:“好了!”
“娘,就这么算了吗?禹宁不能没有娘啊!”崔二爷哀求道。
“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成何体统,明日你携了一千两,带上几个家丁,送与那匪首,将你媳妇赎回!”崔老夫人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崔二爷慌忙向门口跑去,跑到一半又回头朝崔老夫人作揖告别。
梁南枝这些日子除了向崔老夫人请安,就是读她带来的那些医书,顺便拿紫苏、青黛扎针练手。
她的医术都是母亲在世时教的,母亲走后,她就对着医书自己研究。等离开崔家那日,她便重开医馆,现在要做的就是精进医术!
崔禹安近些日子也忙得睡在书房,这不天刚黑,梁南枝就吹了蜡烛,准备休息。
就在她刚躺下,房门被突然撞开,两个身影闯了进来!
“谁?”梁南枝惊坐起身,刚准备喊人,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我,崔禹安!”
待点燃蜡烛,梁南枝才看清崔禹安扶了一个穿夜行衣的男子,男子右肩中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梁南枝强装冷静道:“他昏过去了!”
“嗯!”崔禹安顿了一下反问道,“你没什么要问我?”
“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梁南枝回。
“别人……”崔禹安重复道。
“世子想让我救他?”梁南枝问道。
“他中了镖,可能有毒!”崔禹安肯定了她的问话。
梁南枝取出檀木盒子,拿了她行医专用的匕首,浸了烈酒,待擦拭干净,朝男子中镖处轻轻一剜,左手拿镊利落拔出,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