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来了,他还没有进入工作,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到中午吃饭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三个多小时,在他看来似乎很漫长,难以到达,自从认识她之后,日子对他来说,有时让他感觉那么漫长,有时又感觉那么难熬,最近餐厅成了他一天最渴望去的地方。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问道:
“你好。”对方介绍自己是财政的孟局。他随口问道:
“孟局,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只想问候你一下。”孟局说:
“哦,只是想问侯我么?”他奇怪的说:
“顺便说一下,我儿子在你那可以么?”
“不错,很好。”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孟局说:孟局很快结束了谈话。放下电话的刘忆,凝视着桌上的文件,顺手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文件,仔细的阅了起来。刘忆一上午的工作就是,仔细消化那些文件,落实那些文件的内容,这是他最主要的工作。没有过几分钟,电话又响起了,一上午,电话成了,他一个不小的工作量,每天应酬来访的电话,是他认为最繁琐的事,他真的不愿意成了电话的“奴隶”,可是他又不能去拒绝,每一个打进这里电话的人,都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解决,他怎么能耽误他们呢?尤其是那些企业的催款,虽然他已经一再答应了他们,可他们还是不踏实,只要一时不能到账,那些企业的心总在悬着,一刻都不敢放松,因为那些款的落实就是企业的生命呀。刘忆刚放下一个企业的电话,正要拿起一份文件,电话又响了,他只好放下手里的文件,接来者的电话,电话是地税局的会计打来了,地税局的财务问:
“刘局,我们的那一部分福利款什么时候到账?”
“已经准备这个星期做,很快就会到的。”应酬了地税局的电话,拿起桌上的文件他开始从头开始细细琢磨起来。那些文件要求的数据,在他心里开始盘算着。上午九点,赵虎来到他的办公室,给他送来一些刚刚下发的文件,他先过目了那些新来文件的题目,浏览了一遍大概内容,那些新来的文件上面,谈到拨款政策,虽然有些拨款有了新的规定,但在他看来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大约十点多,张副局来到他办公室谈了一些业务的事,跟他征求了一些新的拨款规则,谈了不到半个小时,张副局离开了。桌上的文件已经被刘忆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都过目了一遍,那些文件,每次他只是看个大概之后,就已经吃透了里面的内容。虽然有些时候他也会很细致的分析着那些文件的内容,但在他眼里,任何政策都是有关联的,常常新政策就是旧政策的补充,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办公桌上除了一摞文件外,还放着一些今天新到的一摞报纸,那些党政报,每天是他必须阅览的,了解实事是他一直认为最重要的工作。他拿起了一份今天的报,看到上面的大标题,说到今年的市政的道路改造工程项目,这个项目,前些日子,在他们的局里会议上,已经谈到这个项目的拨款,道路永远是经济建设的基础,也是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畅通的道路,哪来经济的发展,老百姓哪一个不是盼着自己的家乡能早日富裕起来呢?这次改造道路,项目落实的很快,从上到下,都没有太大的阻挠,这也是他感到很欣慰的。
一连看了几份报,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了,放下手里的报,喝了几口杯子的水,润润嗓子后,,感觉舒缓了一些,一阵子的忙碌,那个影子已经不知去哪儿了,此时他只想静静的休息一会儿,只想闭目一会儿,他沉坐在椅子里,仰靠着椅背,一早的忙碌把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此时他只想把浑身的每一个神经都好好放松放松,不然他的脑子会乱套的。就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他立即坐起身子,应道:“请进。”
进来的是办公室的赵虎,他一看赵虎,就明白赵虎该去银行了,每天赵虎这个时候都要来他的办公室询问他,看他有没有需要到银行办理的事,他可以代为办理。“刘局,我要去银行了。”“去吧,我没事。”几乎每天,赵虎来问他的时候,他都说没事,但他内心确希望赵虎能给他带回来一些什么消息,例如银行的消息,只要能涉及到她业务的消息,他总会兴奋起来,而且会探究的彻底。
现在银行在他眼里就是最敏感的话题,每天赵虎要到银行拿报表,送票据,去之前,来向他请示,是赵虎的工作必做的一项环节,有时刘忆会让他带他办理一些存款业务,但最近一些日子,他是不用赵虎代办了,因为他决定以后自己去银行办理那些业务,当然不是因为不放心赵虎办理,是他觉得有必要自己亲自去银行了.赵虎看刘忆没有什么吩咐,他决定离开了,临走他说:“那我去了。”
赵虎阖上门走了,今天赵虎离开的很匆匆,因为他今天去银行的心情不同于平时。赵虎的短暂停留,并没有引起刘忆的注意,两人内心都满满的装的一个人,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对方的内心,赵虎走后,刘忆把视线投在窗外,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的他对她的惦念多了几分,思来思去,就是说不清为什么今天对她分外的惦念,恍惚中他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事要发生,他没有再往下想。电话响了,他接起了电话,问了对方的身份,是市局办公室小杨打来的电话,通知他立即到市局开会。说市局领导有急需传达的事情。会议是由市局领导主持,会议内容很紧急,要求尽快到场,虽然市局离这里并不远,驾车最多十分钟,但刘忆看时间很紧急,他火速的驾着车到了市局,到了市局会议室,他看到已经来了一半多人了,市局吴局已经等候在会议室里了,吴局是市局的二把手,几分钟后,通知的所有人已经都到了,吴局直截了当的宣布了今天的主题内容,会议只用了很快的时间就完了。
会议一结束,刘忆迅速的离开了市局,往局里赶,以往会议完了,他是不会回局里了,大多他会与朋友在外面一起吃饭.今天市局的小杨,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提出要请他吃饭,他一口拒绝了,他心里很清楚,小杨请他吃饭,是为他有一天会在刘忆的手下工作而铺路。今天刘忆急着要回食堂吃饭,哪能答应他的邀请,一上午,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中午一定去食堂吃饭,去食堂,是他生命中最迫切的事,也是他一生最最兴奋的事。
往局里回来的路上,路上车很多,又不凑巧,总让他赶上红灯,往往是赶上一个红灯,接下来的红灯都不能幸免。有时一个路口,一次红灯总不能通过,车排着像一条长龙,谁让他赶上高峰了,他只能耐心等候了,开始等着时候,急着他直冒汗,后来他觉得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安心的等着,由于他们局又在市区的主要干道,车流量本身就大,又遇到中午上下班高峰时段,那车简直就像乌龟,只能慢慢的挪动.
坐在车里的他,只能慢慢的等着前面的车挪动后,他才能跟着走,耐的性子等着车前行的时候。那天离开她家的那一幕又回到他眼前,出门时他们相视的那一刻此时又再一次震动了他,他想起了那双黑黑的眸子是那么痴痴的注视着他,让他心碎,让他无助,那一刻的他几乎没有了头绪,因为这一刻来的太突然,似乎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双眸子这样的期待他,“嘀嘀嘀”一阵急迫的喇叭声把他从沉思里拉回。
信号灯已经成了绿色,他只顾自己的沉思没有发现,刚启动了车,前面的那辆红色轿车确停住了,半天不启动,这下该他着急了,喇叭在他手里不停的按着,前面的车终于开始挪动了,他猜想前面那个车里的驾驶员一定是新手,让他跟在新手后面,只能倒霉。看着那辆车终于慢慢的加起速度,他急忙跟了上去,很快他加了油门,快速的通过了路口,抬头一看,已经到了他们局里的那条路,他似乎轻松了许多,就要到局里了,他把车速加了起来,路上比刚才畅通了许多,很快他的车驶入到局里的门口,进了大院,他把车停好后,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二点过了十多分了,他猜这个时间,局里的人都到食堂了,儿子一定已经随局里的人到食堂吃饭去了,他没有必要再到办公室了,他直接锁了车,往食堂赶去。
走在食堂的路上,遇到了政府部门的一些工作人员,不停的有人跟他打招呼:
“刘局好。”他不停的点头回应着:
到了食堂,他一进食堂,就碰到儿子与赵虎已经吃完了准备离开,儿子看到爸爸,立即向爸爸喊道:“爸爸,我们已经吃完了。”“好的,那就先回去吧!”儿子一溜烟不见了,赵虎看到他,跟他问候说:“刘局,我们先走了。”刘忆点头道,紧接着,他看到在赵虎身后是王梅,可王梅身边再没有银行的其他人,他有些不解,平时董熙与王梅总是结伴来食堂,今天为什么她们没有在一起,难道是她还没来,或者是什么事耽搁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王梅看到刘忆,忙打招呼说:
“你好,刘局。”“哦,就你一个人。”刘忆顺口问道:王梅很快明白了刘忆的问话:“哦,我知道你问的是董姐,她今天没来,不仅她今天不能来,这个星期她都来不了了。”“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她来不了了,难道是她不在这里工作了?”刘忆纳闷的问:“不是她不在这里工作了,是她今天被车碰了,她需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王梅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是昨天下班,她下班的路上。”王梅解释说:“严重么?”他迫不及待的问道:“据说不是很严重,下午我们行里要准备去看她,看了我们就知道了。”王梅说:
“原来是这样。”王梅看刘忆已经不再问她,立即走出了食堂。站在食堂门口的刘忆半响没有移动他的身子,食堂人很多,很快刘忆被吵杂的人群打破了他的呆滞,走进食堂的打饭厅,他随意的打了一些饭,然后找了一个空位置,只拨拉了几口饭,就起身要离开,从进食堂到离开,在食堂他只呆了短短的几分钟,财政局的李科长看刘忆刚来没一会儿就要走,问他道:
“刘局,什么急事,让你吃饭吃的这么快?”
“没什么。”他应付道:李科长看刘忆心不在焉的跟他说,他猜出刘忆一定有心事,只是不便于跟他讲。刘忆去放了盘子,很快走出了食堂。似乎食堂在他眼里,一分钟都不能多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局里赶去,到了局里,他几乎没有多去思考一个问题,究竟他合适不合适给她去电话,究竟该不该问候他,
坐在办公室的他,慌乱中他机械的拿出那天她留下手机号,翻开电话薄,找到她的电话,直接拨了上面的那个号码,于是他迅速的拨通了那几个数字,经过他的等待,对方的电话虽然是接通了,可一直是没有人接的状态,他纳闷了,难道是电话错了么?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他百思不得其解,此时他的心乱的没有方寸,他在办公室的来回躲着步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伤的怎么样?他脑子里开始幻想着都是她的伤势,因为不能得到她的具体的情况,他的心一直不能安定下来。尤其她留给他的电话,确一直不能接通,他更是着急,他甚至有些恨自己确没有办法知道她的消息,他不相信那个电话有问题,他又拨打了那个电话,电话里还是没有人接,他怀疑这个电话是不是弄错了,他不再相信这个电话了,他决定跟王梅核实一下董熙的电话。
到了下午的上班时间,一上班,贺局让他过去谈一些事,与贺局的谈话只用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回到办公室,回到办公室的他第一件事就是直接给银行去了电话,接通后,他说要找王梅,想从王梅这里了解董熙的联系方式,结果银行的人说:王梅下午去行里学习去了,放下电话的他呆坐在办公室独自沉思起来。,就在他满脑子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儿子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纷乱,让他远离了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在他与儿子正要离开办公室时,电话响了,他迅速的接起了电话,电话是市局孟局来的电话,贺局说:
“刘忆是你么?”
“是。”刘忆应道:
“有一个重要通知需要通知你,明天安排你去南门市学习一个月,封闭式的。你有问题么?”他沉默了。
“你家有事吗?不能去吗?不能去我就安排别人。”贺局很了解刘忆,他如果没有事,一定会答应的。
“没问题,贺局。”刘忆用浑厚的声音回应着:
“那好,那明天一早就走,早晨七点的航班。”贺局很温和的说::
“好的。”刘忆爽快的接受了贺局的任务。放下电话,刘忆与儿子立即离开了办公室。刘忆想早些回去,准备明天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