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昨天中午和晚上帮她买饭的时候根本没有刷她的卡！
江鱼深呼出一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烦躁。
她不想欠任何人任何东西，尤其是钱，尤其是关系不好的陌生人，尤其还要想如何把钱还回去而不显得尴尬。
江鱼见时间还早，在食堂打了碗稀饭，吃完后再向教学楼走去，回到教室，杨舟闷闷地坐在椅子上，自己的桌上放着刚刚被她拒绝了的早餐，江鱼觉得更烦了。
“别把东西放我桌上。”江鱼回到座位，清理干净上面不属于自己的杂物，把语文课本翻出来准备早读。
“给都给你了，你不想吃就扔了。”杨舟语气急躁，一把将装着早餐的深咖色纸袋放到江鱼正在看的书上。
江鱼气急，直接将纸袋连早餐一起扔进了挂在两人课桌之间的垃圾袋里，“现在行了吧！以后别随便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塞给我。”
“你——”杨舟面色错愕，不敢相信江鱼居然真的将他的一片好心扔进了垃圾桶，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拂他面子。
江鱼从书包里翻出三十的纸币拍到杨舟桌上，“还有，昨天的饭钱还你。”
“谁稀罕你这点钱！”杨舟恼羞成怒，抓起两张纸币径直将它们塞进垃圾袋，“打发叫花子都没人要！”
“随便，反正我已经还你了。”江鱼长呼出一口气，快刀斩乱麻，终于把杨舟的事给了结干净了，至于杨舟接不接受，她懒得考虑。
人生一世，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
“我不接受！”杨舟骤然拔高音量，心里一阵心慌，江鱼这是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解释里的其他人闻声频频侧目，但看了一眼热闹之后大家又都纷纷转头去做自己的事，今天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指不定冯志已经到了办公室，办公室和教室就一墙之隔，所以冯志有99%的可能回到教室来转一圈。
“我管你接不接受。”江鱼被众人的视线包围，耐心耗尽，语气急躁。
“我就是不接受！”
“……”
江鱼气得想发笑，利落地取下装垃圾的塑料袋直奔阳台的垃圾桶而去，抬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进垃圾桶中，拿着空袋子回到座位，自顾自开始背书，“反正饭钱已经给你了，有本事你再还给我。”
杨舟面色涨红，脱口而出，“还就还！”
江鱼心里咯噔一声，顿觉不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杨舟已经走进阳台，站到了蓝色垃圾桶面前，班里半数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他。
杨舟踟蹰刹那，面色纠结，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心，忍着垃圾桶发出的臭味弯下腰，很快就找回了那两张已经沾上油污的纸币，顶着教室里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向江鱼走去。
那一刻，江鱼想死的心都有了。
“给。”杨舟站着，伸出手把钱递到江鱼面前，江鱼没接，纸币已经脏了，他收回手道，“等我明天换两张干净的给你。”
“……”
江鱼：算你狠！
江鱼觉得大脑缺氧，只想出门去透透气，站起身便朝教室外面走，杨舟却下意识发问，“你去哪儿？”
“去死。”
江鱼脱口而出，只想暂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杨舟却当了真，面色瞬间变得紧张，一把紧紧拽住她的手臂，“不行！”
翻找纸币时沾到手上的污渍蹭了江鱼一胳膊。
江鱼：“……”
在江鱼的生无可恋的注视下杨舟愣愣松开手，白皙的胳膊上留下清晰的红色指印，杨舟结结巴巴说了一句：“对，对不起。”
“我去厕所。”江鱼绕过杨舟向外走。
“我也去。”杨舟把钱往桌上一搁便跟着江鱼出了教室，身后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
杨舟靠着走廊外侧的栏杆，落后半步跟在江鱼身后，一双眼死死盯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她从楼上跳了下去。
——重生已经是神迹，这种恩赐他不敢奢求第二次。
走廊上的风吹得江鱼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她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过于冲动，明明知道杨舟有精神疾病，要是刚刚杨舟做出点什么不得了的事只会更难收场……
可是这么耗着真的太辛苦也太累了，她真的搞不懂杨舟对自己哪里来的如此强烈的偏执，以至于让他不惜拉下脸面当着全班人的面去翻找被扔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简直就是——
疯子。
她本意只是想让杨舟知难而退，别再跟她纠缠不清，可现在却越弄越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