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我是这家武馆的老板,姓舒。”舒妘绕过柜台往门口走去,“你是要来武馆做账房先生?”
“对,不知舒老板可否同意?”男子唇角微扬,音色有些低醇,同时又带了几分少年的清朗。
隔壁的店铺还未开门,往日里热闹的街道现在还有些寂静,武馆里只有舒妘和男子的交谈声。
虽然觉得男子像是富贵人家的出身,应该不至于来一个武馆当账房先生。但是舒妘还是秉持着专业的态度,给了男子一本账本,让他先算着,好看看他的专业水平。
男子接过账本,将手上的包袱放下,就开始翻看起来。
舒妘也坐下来,写起了武馆下一步发展的计划表,才弄完一个开头,就被男子唤了一声,“舒老板,我看完了,账本有七处错误。”
舒妘瞬间被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账本还是舒父没有回乡之前,当时负责武馆的一位账房先生算的。刚开始为人还认真负责,后来见舒父并不经常查账,就时不时的做一些假账,再把多出的银子自己克扣下来。
舒父把人辞退以后,还未来得及再招一个账房先生,没想到就因为旧伤复发准备回乡了,这件事就搁置下来。
舒妘把这本账本拿出来也是为了考察一下新任账房先生的水平。
却不想来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发现了全部的七处错误,这样的心算能力,作为一个老板,舒妘是一万个想把人留下。
“只是……”舒妘对男子的身份有些犹豫,实在是不像缺这一份活干的人。
“舒老板有话不妨直说。”男子认真的看着舒妘。
“公子看上去不是缺这份活计的人”舒妘顿了顿,才道:“不知为何会来我这里当个小小的账房先生?”
“我姓沈,字霁安。前不久来陵安城寻亲,只是还未进门就被我父亲的继室给赶了出来,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先找一个容身的地方。”
男子语调平缓的把自身经历叙述出来,整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舒妘却觉得自己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各种复杂交织的情绪。
舒妘不由的在心中脑补了原配儿子被狠狠磋磨的画面,再看看沈霁安那清瘦的模样,顿时一股怜爱之心升了起来。
“原来是沈公子,既然这样,那你明日就来上工吧,账房先生的工钱一个月是三两。”
“我叫舒妘。”
舒妘语气都放的温柔了些。
“好。”沈霁安微微点头,“多谢舒老板。”
“对了,”舒妘刚准备转身,又想起了沈霁安的特殊情况,“在武馆干活的人,如果暂时没有住处,都是包住的,后院有几间厢房。”
武馆包住不包吃,也是因为有些人的住处太远,平日里上工并不方便。但如果离家近且不选择住在武馆的人,也会补贴一些工钱。
因为后院厢房有限,且绝大部分人都选择补贴工钱,一直以来,住的人也并不多,很长一段时间也就舒父和秦叔两人住在里面。
说完以后,舒妘观察着沈霁安的反应。
“好,”他含笑道:“我记住了,能有劳舒老板带我去后院吗?”
舒妘点点头,“走吧。”
两人一同往武馆后院走去,舒妘率先推开西厢房的门,对沈霁安道:“里面的被褥都是准备好的,一些桌椅柜子也是有的,你就住在这间日光比较好的房间吧。”
“多谢。”
舒妘随意的摆摆手,“你先收拾着吧,我去前面了。”
“嗯。”
舒妘刚回到武馆前院,就和匆匆进门的秦文差点撞上。
“秦叔?”舒妘颇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来武馆了?”
“我还不是担心那批匕首和招工的情况。”秦文说话间呼吸有些急促,一看就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秦叔,先坐下喝口水。”舒妘拿起柜台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推到秦文的面前。
“怎么样?今天招到人没有?”
“招到了一位账房先生,很是不错,我随便拿了一本账本给他,他都能快速的清点完账目。”舒妘语调里都透着轻快。
“那就好,”秦文道:“匕首呢?除了那天的姑娘买走了一把,没有人了吗?”
“昨天才发的宣传单呢,也急不来,毕竟匕首这种东西也得是有些家底的人才能说买就买,寻常人还是要考虑考虑。”舒妘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玩着垂在胸前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