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兄,我再问你,若这庶子和嫡子所争是关乎天下之事,那到底是嫡庶更重要,还是贤能与否更重要,”
那褚赢似是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说什么,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微抿,不肯再开口了,
“褚兄,你我所谈皆不会传出去,又未指名道姓,不必过于担忧,只不过硕想听你的见解罢了,与你交流一番罢了,”
虽是这么说,姜硕脸上却带着一丝质疑,不会吧,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敢说?你不说,我瞧不起你,
褚赢果然被他激将到了,他道,
“天家...有些事自然不会被嫡庶所拘束到,那所争之物自然也是能者居之,若只是因为一个嫡庶身份,选了一个昏庸无能的,那人得到权力后岂不是霍乱天下、百姓遭殃?”
姜硕露出一个赞同的笑容,“褚兄之观点亦是我所思,想来褚兄如此聪慧,自然是知晓我的用意了,还望褚兄再多思量思量,这也是我父亲的忠告,”
然后他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褚赢将一颗小石子投进半月湖,驱散了不远处那两条缠绵的鲤鱼,
看来姜家站队站的并不是太子殿下,褚赢想起汶朝其他几个二代的作风,挑出唯二能拿的出手的两个皇子,大殿下和六殿下,
大殿下为长子,为人颇擅武艺,母妃姚贵妃是汶族将门之女,
但皇上偏爱窈窕温柔的江南水乡女子的好掌控,听说姚贵妃个子比皇上还高,所以十分不受帝王待见,只是因为家中权势颇盛,才坐稳贵妃之位,
姜家会支持汶族血脉的皇子吗?应该不会,姜氏在中原地区盘踞几百年了,一直以本土血脉自称,他更倾向于他们拥护的是六殿下,
六殿下的母妃柔妃身世不明,但她是大兴人士,六殿下也算是身上流淌着中原血脉,
柔妃是皇上去江南之地游玩之时带回的女子,极受帝王宠爱,从官女子一路什升到了妃位,也是很有手段的女子,
六殿下虽年纪尚轻,却已在朝堂之中有些才德兼备的名声,
姜家支持的应该就是这位,褚赢只是不明白,姜硕若是拉拢他支持六殿下,为何又要提起太子殿下,难道是觉得他自己是嫡子,所以会拥护太子殿下?
还有一点,褚赢敲了敲掌心,徐家支持的又是谁呢?徐问未曾向他透露过半分,他们会支持哪位殿下呢?
莫非徐家支持的是太子殿下,而他与徐问来往过于密切,所以姜硕才特地来敲打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多想无益,等时机成熟,自然会有人会拉他入局,褚赢回寝所收拾了几件衣袍,便和青竹离开了书院,
沈琅这次则不跟着他们回豫州,这边的生意离不开,只是嘱托他要路途中要谨慎些,保护好自己,又给他招了比上次多两倍的镖师,
看来上次赢儿建议他买些人手习武的事要提上日程了,怎么能连个护院都没有呢?每次出门都要去镖局雇人,付钱买卖不妥,还是得自己有人手,
“最近可不怎么太平,我是不怎么赞同你现在归家的,不过你执意如此,我想阿姐也是很想念你了,加上这么些人手,应是足够保护你这个臭小子的生命安全了,”
沈琅如是说,眼里露出一丝了然,他都懂的,要带着心上人回家见父母嘛,
他和蔼的转过身,“谢姑娘,你武艺高强,愿意不辞辛劳陪我外甥走这一趟,我这心里安定多了,他要是有什么不听你的,你只管打骂说教,”
谢荨本不觉得陪友人回趟家乡有什么不妥帖的,听见沈舅舅这话,说的她与褚赢像是对新婚的小夫妻似的,红晕悄悄的爬上了脸颊,眼神娇嗔的瞪了褚赢一眼,
第一次看见谢荨露出这副害羞的神情,心中的花骨朵不由自主的绽放,褚赢状似镇静,只能从红的晶莹剔透的耳朵根看出他的一丝慌乱,
“舅舅,你不要胡说,谢姑娘是有要事去豫州,恰好与我顺路而已,”
“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沈琅摆了摆手,回去睡了,
“我舅舅他…”胡乱说的,你不要在意,
“早点休息吧,”不等他话说完,对方就极其迅速的消失在眼前了,总觉得有一种慌不择路的味道,
褚赢轻笑出声,今夜的月亮真美。
“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