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一开学,秦明月没有看见郑渠,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哦不网上没有消失,逢年过节之前还是会上网和秦明月她们发消息,有时候秦明月还能收到郑渠的礼物。
秦明月有时候习惯问新同桌,“有本新书要看吗?”然后转头才反应过来,于是笑着和新同桌分享自己新看的书。
再一次见到郑渠的时候,是秦明月去美国参加一个比赛,秦明月和杨缚龙两个人去美国参加一场国际模联比赛,秦明月没告诉郑渠,郑渠那段时间都很少上线联系了。
之前的电话号码郑渠注销了,秦明月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了。
那就在重逢之前假装失忆吧。
秦明月跟着带队老师到了酒店后,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没有理由的,秦明月觉得是郑渠。秦明月接通后,那边说,“你好,我是地球幸运部的,这边有您的快递,可以下楼来取吗?”
“好啊。”秦明月憋住笑,然后挂掉电话,穿好鞋子下楼。
等她到楼下后,秦明月站在酒店门口,然后等那个人过来,在人来人往中,秦明月看见几个小孩儿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小跑过来,然后小孩儿们给了酒店门口的所有人一枝花。
秦明月站在门口被小女孩儿递了一支玫瑰花,用英文说了谢谢。
这个时候秦明月又接到电话了,依旧是陌生电话,甚至不是刚刚那个电话,秦明月依旧觉得是郑渠。
果然是他。
“附近的花店只有玫瑰还有大量的库存。”郑渠说。
每个人都送是因为大家一起拿着花,秦明月就不会太突出也就不会不好意思,而且也不会让跟着郑渠的人知道,这笔郑渠如此反常的支处是为了谁。
秦明月立刻明白了,郑天佑对郑渠的控制比自己以为的严得多。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秦明月问他。
“如果有一天我失联很久,你就可以准备给我上坟了,”郑渠笑,“反正只要还活着,我怎么的都会和你联系。”
“不好笑。”秦明月嘟囔。
那天秦明月拿着玫瑰花站在酒店门口说了很久。
要挂掉的时候,秦明月突然问,“我这个位置,你看得见我对吗?”
郑渠愣住,然后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嗯。”
“看得见。”
然后这通电话挂掉了,郑渠总算哭出声来,他压抑着声音,可是怎么都止不住眼泪,秦明月猜到了。
为什么要去酒店门口拿玫瑰花,因为在那里,郑渠就可以在遥远的地方看见她的身影。
只要一眼,郑渠就能满足,但是秦明月在那里站了整个电话时间,郑渠可以和秦明月聊多久,就说明这些时间郑渠是安全的,他可以一直看着秦明月的身影。
于是秦明月猜到了这些,所以她一直站在那里。
直到郑渠没了声音。
“我想你了。”秦明月对着挂掉的电话说。
但是那边只有“嘟嘟嘟”的声音了。
秦明月微微揉了揉眼睛,杨缚龙出来吃饭碰到秦明月,感觉对方有点不对劲,但是问了后又说没事,杨缚龙也就不管了,反正他和秦明月也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但是作为队友,杨缚龙很担心秦明月第二天的发挥状态,秦明月花了一晚上调整好心态后,第二天杨缚龙也没看出来她昨天情绪不对。
郑渠知道秦明月参加的什么比赛,他浏览高中的母校微博,上面已经报道了全部过程,然后杨缚龙和秦明月的合影在上面非常醒目,郑渠只把这张照片里的秦明月截下来。
然后坐在飞机场卫生间里的马桶上面把照片存在了私密文件夹里,文件夹会把照片发给郑渠的备用机,然后本机里的照片会立刻自动销毁。
不到一会儿,郑天佑的人就来敲卫生间的门了——住的地方里有监控,郑渠只能在见缝插针地干这些事。
郑天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郑渠打磨成他想要的样子。
那次模联比赛,秦明月和杨缚龙结果都很不错。
只是一年又一年,秦明月高考都毕业了,郑渠还是没有出现。
秦明月去了自己最想去的政法大学,姜乐学建筑去了,刘洋去了一所和姜乐学校很近的大学学数学。
周克没有什么特别想学的,于是去了金融,打算毕业后就去家里公司从底层做起,周敏如依旧在海外上大学,据说毕业后和父母争取了回国工作。
秦明月和她们一起出去旅游,所有人都在,除了郑渠。
不过周克还是不死心地在毕业季和秦明月告了白,少年真诚道,“我可以为了你做很多。”
秦明月摇头,已经有人为了她做了很多,一直、一直以来都在为和她并肩而努力,所以现在她在等他。
回去后,父母和秦明月聊天,说到毕业的话题,秦父秦母说他们当初就是毕业的时候弧线表白的
秦明月表情凝重道,“爸妈,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年,现在我要很郑重地和你们谈这件事。”
父母立刻神色严肃起来。
事情其实简单也简单,难开口也是难。
秦明月拒绝以后生孩子,这件事以前秦明月和父母说过,但是被父母以年纪还小,也许以后就会改变想法而略过话题。
但是秦父秦母都知道秦明月从来不是信口开河、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的孩子。从小,秦明月说什么,绝对是她下定决心了的。
“也许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很爱的人,那个时候你会改变注意的。”秦母说。
“他是和我在一起,又不是和我孩子在一起,在一起之前,我会很认真地谈论这个事情的。”秦明月笑了,她以后的工作和规划都决定了她不能被孩子绑定在一个城市。
“那别的人怎么看你呢。”秦父眼框有些湿润。
“而且,爸妈,我不在乎别的怎么看,我只在乎你们怎么看。”秦明月抱住父母。
“可是,明月,你不想生孩子,是因为爸妈有什么没做好吗?是不是父母太失败了才让你不想生孩子。”母亲先哭出声来。
“而且夫妻两个总要孩子来维持感情的。”秦父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