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挑衅不成，澜姐耷拉着眼皮，没兴趣地回：“你去当女团练习生，封闭训练，要什么小助理。”
她不急不缓地把方向盘打了一个弯，将注意力放在雨夜行驶上：“而且她的合约已经到期了，你现在回到我手上，她自然也回到温老板手上。她那样的人才，怎么可能屈尊一直做你的小助理。”
观鹤接受了澜姐的解释，低眉自嘲道，确实啊。
之前她还跟小秘开玩笑地苦恼“哎哟我今后可请不起秘神给我当助理啊”，招惹了对方的一个暴栗以及满嘴呸呸呸，如今倒也算是阴差阳错的预示成功。
重新调动好心情的观鹤开始向陈导、文哥、江姐他们发杀青感言与告别消息，最后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既然线下错过了，那么线上也得好好画个句号。
澜姐见观鹤从自闭状态中跳脱出来，于是开始讲选秀女团的信息。
“这个活儿我盯了两周了，跟上次一样，去当陪跑的，皇族是另一个公司的，有机会多攀攀人家。”
又是内定选秀吗……
“这个冷脸你可得改改，那儿的镜头无处不在，小心一不注意黑脸被录下素材，到时候一乱剪，可有你哭的。”澜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不过你也不在乎不是，毕竟咱观鹤大美女就是黑粉发家不是吗，你最会利用黑红热度了。”
言语中的不屑一顾连装都不装了，但观鹤现在没时间和澜姐互呛，她久久停留在“饭罪团伙”的聊天界面上，斟酌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绝妙的道歉法子，反正每次选秀都是陪跑，不到一期就会被节目组淘汰，录两三天后再赶最新一班车回来，应该能和他们聚上，到时候撒泼打滚一番，肯定能哄好那两个大宝贝。
于是观鹤满血复活地问澜姐：“姐，咱这次活动要录多久呀？”
澜姐被观鹤绝佳的情绪调控能力气笑了，讽刺地回：“想什么呢，当然是签了三个月，一进棚手机都得上交。”
观鹤脸色很难看：“三个月的签约你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澜姐却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的回击：“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观鹤你还不明白？”
“可是，我还要去录霁月的插曲。”观鹤查看日历，“23号我还得去……”
“别做春秋大梦了。”
澜姐冲破雨夜的宁静，打断观鹤的话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观鹤，我们俩的关系再怎么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你也得给我在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了，观鹤，我才是你的经纪人。”
观鹤哑然。
“怎么，你以为攀上温世镜，你就天不怕地不怕事事无忧前途无量了吗？可你仔细想想，这拍戏的一个月里，温世镜跟你说过多少话，他老人家忙着赚钱呢，哪有空管你一个垃圾分公司里出来的小杂毛。”
“他只是在还人情，恰巧拉你一把。”
“至于那首插曲，观鹤，你怕不是忘了当初私下拉活的教训了。”
澜姐仔细观察了一番观鹤的表情，得到想要的情绪后心情大好，咧着嘴大笑：“不过你小子运气是真的好，没让我逮住违约的机会，否则，那合约的违约金还得再翻上一番。”
“……什么意思？”
“观鹤，再给你上一堂课。”
“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
“那首曲子，不配你唱。”
澜姐穿进一条隧道，骤然的黑暗包裹住线条流畅的二手汽车，她娓娓道来：“口头上的承诺，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白纸黑字的合同，简简单单地就可以偷天换日。”
“即便你依靠美貌意外得到了温大老板的垂青，即便你通过演技获得了陈楼英的肯定，即便你因为音色得到了制作人的青睐，可资本当道，你仍旧红不了。”
“你始终都是一颗蒙尘的宝珠，最后的结局不是什么童话故事里的被发现被追捧，只会是孤独寂寞地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化为淤泥。”
“始终怀揣着一颗洁白无瑕的真心不会让人觉得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只会觉得你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心高气傲命比纸薄的孤鹤。”
“所以观鹤啊，该收收你的傲气了，如此横冲直撞，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站得越高，摔得就越惨，还不如在向上爬的时候，弯弯腰，市侩一些，对你没有什么损失。”
“虽然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不会出道，但这三个月多蹭蹭皇族的镜头，炒炒CP粉，虐一虐，再提个纯，赚些快钱，起码你还能有机会偿还你的合同债务，不是吗？”
“在这个娱乐圈里一夜成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一切的偶然事件都是上头操盘资本规划的必然事件，学学你那个老同学，现成的优秀事迹可值得你学习，如今他走到什么地步了，付出了什么，只有你跟他一样，真正地蹚进这趟浑水里，你才有机会真正的红起来。”
澜姐的声音断断续续，可观鹤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一切，都只是她的美梦吗？
“嘟嘟——”
有谁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