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霜,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这么大胆子跟我作对。”李子杰靠在墙边看她费力把两包比自己还大的垃圾扔进垃圾桶,也没打算上前帮忙,反而点了根烟来欣赏这光景。
“李子杰,我也真不知道,”顾寒霜处理完垃圾,转过身看他,消瘦的脸上带着一抹肆意的笑,“你到底算什么,一直给自己脸上贴金。”
“呵,”他冷笑一声朝她逼近,“你以为你现在的安稳日子是谁保你的?只要我一句话,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顾寒霜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她仰起头,连眼神都透露着厌怠:“你以为我是从小到大都活在温室里的花吗?被你随便吓唬几句就怕得要死?”
“威胁我,你的水平差太多了。”
她失望地拍拍李子杰的肩膀,转身就走。李子杰在后面问她:“你真的不考虑我?”
“如果你能安静一段时间,让我看到你其实是个正常人的话,”她回头看他,风吹起她的短发,“说不定可以考虑。”
其实这句话是顾寒霜随口说出来敷衍他的,但李子杰似乎真的听了进去,从那以后的一个月,他都没有再找顾寒霜。
顾寒霜好不容易落了个清净,周围同学也渐渐不再拿他俩的事起哄,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某天中午,李子杰慌慌张张跑进教室,把一叠纸和照片摔到顾寒霜桌上,声音里带着颤抖。
“你爸是杀人犯?”
此时已正值寒冬,室外气温很低,但屋内却很暖和,一些犯困的同学趴在桌子上补觉,教室里很安静,安静到李子杰再怎么控制音量,也还是被一些同学听到。
顾寒霜正写着作业,听到李子杰的质问,她明显僵了一瞬,可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看了一眼他扔下的那叠东西——是顾康的判决书和照片。
“你他妈说话啊!”李子杰朝她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丝毫不顾班上其他同学,瞬间的巨响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你是杀人犯的女儿!“
四周比刚刚还安静,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顾寒霜终于抬头看向他,红血丝蔓延在她眼白处,她的眼神直接又猖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是又怎样?”
“所以我就说了,你威胁不到我的。”她一字一句如同恶魔地狱,“因为我爸是杀人犯啊。”
“顾寒霜,你真他妈是个疯子!”
李子杰气急败坏,一把扯住她衣领,另一手就要朝她脸上打去!
一旁的张悦率先回过神,精准抓住他那只挥在半空中的手:“李子杰你冷静点!”
另一边何晓冬也飞奔过来拦住他:“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手!”
“妈的,何晓冬!你们都他妈有病!跟杀人犯的种做朋友!怕不怕她哪天不高兴就把你们埋了啊!”
“李子杰!你他妈乱说什么呢!”何晓冬也火了,一拳就招呼在他脸上,恶狠狠道,“追不到人就开始乱咬了是吧!你属狗的是吧?!”
“你他妈——!”
“大中午的干什么呢!”
班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及时阻止了这场一触即发的暴力。
从那以后,顾寒霜本来淡下去的存在感又再次席卷全班,后来慢慢扩散到其他班级,甚至整个高二年级。
走廊里的窃窃私语,厕所隔间里光明正大的八卦,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底下蔓延的哄闹,桌子上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涂鸦和桌肚里来路不明的石头。
这些暴力无声地侵蚀着顾寒霜,毫不顾忌地肆虐整个学校。
“怎么样?流言蜚语的滋味不好受吧,”两周后,李子杰在走廊堵住她,“现在认错道歉,乖乖跟我一段时间,我玩腻了就放你走,也保证不会有人再说你闲话,这么双赢的事情,考虑下?”
“我以为我是杀人犯女儿的这件事,把你吓得找不到北,从此以后不会再来骚扰我了呢,”顾寒霜双手抱臂,饶有兴趣看着他□□处,“怎么,把吓尿的裤子洗干净了,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你他妈——”
“李子杰,”她打断他,“你不会真以为你所谓的这些校园暴力就能吓到我吧?”
“你能不能搞清楚,不是你们在孤立我,是我在远离你们所有人。”
“你们的暴力,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群没大脑只会跟风的蠢猪,所扮演的过家家游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