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渊和自己的阿父白仁敏已经被困在洞穴里头三天了。
他们进来的入口早已找不到了,有因着众人在里头摸索出去的路,有的人还走散了,接着为了寻找走散的人,大家伙儿竟全都迷了路。
这个沙漠洞穴里头分部着许多星罗棋布的暗道,内里阴暗潮湿,时不时灌入洞穴的阴风裹着燥热的砂砾,打在人的脸上如同被刀割一般,白子渊的脸早已被吹得生疼。
洞穴虽十分幽深,但也好在分支也足够宽广,得以令他们一行人能稍稍坐下歇脚。
当时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的沙暴,他们一行人被引着急急忙忙地躲在了洞穴之中。而食物和水都在马匹和骆驼的身上,根本来不及取,所有人便都踩中了被人早已布下的陷阱,跌落进了深处。
——都怪那该死的奸细!
这沙洞怪的很,里面布满了嶙峋的怪石,所以这三日,大家都靠着从岩壁上收集凝结的露水、寻找石缝里头生出的植物来解渴跟充饥。
即便如此,每个人却也分不到几口露水和植物。白子渊的嘴唇早已皲裂了,饥饿更是令他变得毫无力气。更有甚者,面临着即将脱水的危险,更不要说寻找出去的路了。
白仁敏到底是心智更加坚韧些,他瞧着自己的儿子如此,为了对方不至于因为困境而生出放弃的念头,抑或是感念到了什么,便决定主动开口同他继续讲自己与他的母亲阿米塔娜后来发生的事情。
......
后来在尉迟怀的配合之下,白仁敏成功从西戎各部买足了所需数量的马匹,并由他在凉州城等候的父亲白掌柜一道,将买来的马种和珠宝金器运送回了洛安京。
白掌柜显然对此次白仁敏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并且成功而感到惊讶,也为他第一次便能取得这样成果而感到刮目相看。
另外,白掌柜在听说了那个西戎女奴被粟特城主扣下之后,心底感到十分窃喜——毕竟在他看来,那女奴不仅来历不明,还生的一副好皮囊,又伶牙俐齿十分会蛊惑人心,简直就是个妖女。白掌柜唯恐自己的儿子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只觉得这样的妖女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自此之后,白仁敏也在白氏的生意中渐渐有了自己的话语权,他也跟从白掌柜悉心地料理着寿恒义的生意。
过了一年之后,白仁敏便如约带着当时允诺下的利钱去西戎各部还清了买马种的银两,并且也继续续约了马种跟珠宝的生意,同时最重要的,他终于从忽哩亚那手中将阿米塔娜赎了回来。
忽哩亚那也确实没有为难阿米塔娜,白仁敏见到她还是同去年分别时别无二致的模样,一时间热泪盈眶。
忽哩亚那甚至还大笑着问道:“如何?不仅阁下是,我忽哩亚那也是个守信之人吧?如今便将这女奴完璧归赵了还给阁下了。”
白仁敏道了声谢,也客套了一番,待二人又重新拟了新的生意协定后,便带着阿米塔娜从粟特王城离开了,打算回到京中去。
阿米塔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于白仁敏来讲像是做梦一般。他的心中百感交集,这一年来虽然二人也一直悄悄有书信往来,但总不及相见之愉。
白仁敏骑在马上问她道:“米娜,这一年来忽哩亚那他可有为难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