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座位之后, 盛夏很快适应了新的位置。她之前以为新位置比起原先的位置会不利于她的学习, 干扰学习的因素更多。即使有班长坐她的前桌也不行。
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
程薇薇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喜欢找盛夏讲空话。虽然盛夏极力克制自己但无奈程薇薇这个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让盛夏忍不住跟她搭话。而且很多时候程薇薇说的话题的确让盛夏很感兴趣。
陆择就不一样，陆择就安静多了。
他上课的时候要么睡觉, 要么玩手机，心情好的时候就听一听，反正不会找人讲空话，更不会去招惹盛夏。下课的时候他基本也跟上课的时候差不多，要么睡觉，要么玩手机。
盛夏对目前的座位表示满意，同桌安静如鸡，前桌是学霸班长, 可以问她借作业、问问题。
挺好，是个适合静下心来来学习的位置。
——
课间，盛夏在写作业, 忽然余光发现陆择在看她。她朝陆择看过去：“看我干什么？”
陆择说：“你在做什么？”
“物理作业啊。”盛夏答, 又问陆择, “你不写作业吗？”
“不想写。”
盛夏说：“真不知道你不写作业怎么考物理第一的。”
“抄的。”陆择说。
“真的吗？”盛夏有点相信了。
于是陆择就笑了。
盛夏：“切, 我就知道是骗我的。”
她低头继续写作业。
这时候菜鸡来找陆择唠嗑。
他朝后跨坐在陆择前桌的椅子上，手肘靠在陆择的椅背上：“老大，你新的学习环境咋样？”说着他朝着陆择用下巴点了点正埋头做题的盛夏。
陆择正捏着矿泉水瓶喝水, 闻言也没说话。
菜鸡又说：“你的新同桌不错啊，那么热爱学习，下课也争分夺秒写作业。看来这次班主任真的给你找了个好位置。”说着对陆择眨了眨眼睛。
盛夏这时候抬起头来看菜鸡。
菜鸡对盛夏嘿嘿笑：“大小姐, 我没打扰你学习吧？”
盛夏：“你说呢？”
菜鸡讪笑着转移话题：“那什么，下节啥课啊。”说完他就看见数学课代表抱着批改好的试卷进教室了。“哦，下节课数学啊。”
胖子这时候上完厕所从后门进来，看见菜鸡在这儿他也过来了，坐在陆择左边的空座上，说了句：“数学老师，在线催眠。”
菜鸡说：“我也是，一听他讲话就想睡觉。”
胖子说：“那你要小心了，他最喜欢抽人回答问题。”
菜鸡说：“根据我的经验，你只要不跟他有眼神对视，一般情况下就没问题。”
这时候前排数学试卷发下来，菜鸡接过两张试卷，一张全是钩，一张后面大题好多红叉。他也没仔细看，顺手就把叉多的那张放到陆择桌上，把叉少的那张放盛夏桌上。
盛夏和陆择都觉得不对劲，同时拿起自己自己桌上的试卷看。
盛夏手中的试卷，上面的名字是狂草的“陆择”两个字。
盛夏看向陆择，陆择也正看着她。
然后两人默契地交换了试卷。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菜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一时没注意。”
盛夏用试卷掩面。这试卷是上节课的随堂作业，题目偏难，陆择是天赋型选手，她是数学渣，这她知道，这种情况不是短期内能扭转的。
初中的理科，除了奥数这一类之外，一般靠努力是可以学好的。而高中则不是，高中的理科，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很玄学的事情。
不幸的是，盛夏就在此列。
——
很快上课铃响起，数学老师一个胳膊里夹着教案，一手握着保温杯走进教室。
“上节课随堂测验的成绩很不理想啊，之前看你们作业还行，随堂测验就暴露了真实水平。”
台下同学垂着脑袋听着。
“不过这节课咱们先不讲试卷。”说着，数学老师把保温杯放在讲台上，翻开教案，看了几眼，然后开始在黑板上写板书。看样子是在写一道大题。
很多同学一看这架势就拿出本子开始对着讲台抄题目。
盛夏也拿出本子开始抄。
老师写完了题目，说：“好，大家开始做吧。”
盛夏大概是被随堂测验的成绩打击到了，特别是跟陆择的成绩对比之后。所以这节课有点提不起劲。
虽然这样还是努力地集中精力去解题。
无奈完全没有思路。
盛夏用笔帽支着下巴，她看向陆择，见他正双手抱胸，靠着椅背坐着。见盛夏的眼神看过来，他也看向盛夏。
两人对视，盛夏先转开眼。
这家伙都不用做题的吗？
行吧，反正不关她的事。埋头继续冥思苦想。
五分钟后，数学老师问：“大家都解出来没有？”
底下没人回答。
老师点了一个同学的名字，问他答案。那名同学报出答案，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面我把步骤写在黑板上。”
数学老师开始写步骤，底下的同学纷纷开始抄。
老师边抄边说：“这道题还挺典型的，大家最好把步骤抄下来。”
盛夏也开始抄。
她这个身高坐在倒数第二排其实有点矮，前面有男生挡住了她的视线。后面她努力仰起脖颈去看也看不到了。
本来她想抄陆择的，结果往旁边看过去发现人家陆择还是刚才那个双手抱胸的动作，人家根本没抄。
天赋型选手就可以这样吗？可真是让人嫉妒啊。
可是前面班长、林熠轩、孟清音这些学霸都有在埋头抄写啊。
幸好陆择只是擅长数学和物理，所以考试总分并不高，不然盛夏真的要嫉妒到发狂了。上天太不公平了。
要来不及了，盛夏摇了摇头，赶紧驱散自己的遐思，她被人遮挡了部分视线，就问陆择：“当a大于1后面是什么？”
陆择闻言撇了她一眼，然后抬眼扫了眼黑板：“X加1分之X减1。”
盛夏的笔刷刷写着：“然后呢？”
陆择：“大于。”
盛夏：“大于什么？”
“X减1的平方括号7减X分之t大于0。”
盛夏：“好了。”
陆择：“又因为X。”
盛夏继续奋笔疾书。
陆择突然停顿，盛夏抬眼看他：“X怎么了？”
陆择：“你拿过来。”
盛夏不解：“哈，怎么了？”
陆择说：“我给你抄。”
盛夏：“哈？”
还没等盛夏反应过来，陆择就抽走盛夏的本子开始抄起来。
有人给抄了，盛夏自己就不用抄了。
她凑过去看陆择抄。
“欸你字写工整一点啊太潦草我会看不清。”
“欸你是不是省略步骤了，不要省略啊。”
陆择斜了盛夏一眼。
盛夏赶紧捂住嘴：“行吧行吧你继续，我不说了。”抬眼的时候不小心扫到陆择的侧颜。只见他抿着唇，神情认真抄写的样子。
这一刻盛夏竟然被陆择hit到了。
心跳很快地跳了几下。
赶紧移开视线，身体也远离陆择一些。虽然黑板上的视线被阻挡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看黑板。
虽然前面耽误了时间，但陆择还是在老师把答案擦掉之前抄完了解题步骤。
老师开始在黑板上写第二题的题目。
盛夏对陆择说：“等下黑板下面我抄不到的部分你还能给我抄吗？”
陆择淡淡看向她。
盛夏双手合十：“麻烦你了，下课我就去找人换一把高一点的椅子，我这把太矮了。”
后面陆择就一直给盛夏抄题。
盛夏正跟着老师的思路听课，忽然不小心把尺子碰掉了。
她下意识低头去捡尺子。
笔掉落在陆择那一侧。
她抬头跟陆择说：“腿伸过去点，我捡一下尺。”
陆择把一双长腿往走道挪。
等盛夏捡起尺子，悲催地发现她已经跟不上老师的思路了。
更可怕是是，她还在这时候跟老师对视了。
脑中忽然响起菜鸡那一句“你只要不跟他有眼神对视，一般情况下就没问题。”
果然，数学老师看出了盛夏目光中的迷茫和呆滞，他点了盛夏的名：“盛夏，你说一下答案。”
盛夏站起来的同时在心里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