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的至宝就如此被毁了?陈鸣心中升起巨大的荒谬感,对方手中肯定有更厉害的法宝,不对,打鬼棒若是被法宝所毁,不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断成两截。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打鬼棒是面前的鬼徒手毁灭的,是何等厉害才会徒手捏碎镇派之宝呢,陈鸣不是傻瓜,想起对方自称姓符,又想到归离派宗主对此鬼的态度,答案呼之欲出。
想通的一瞬间,陈鸣的身体有些颤动,一个站不稳跌坐在地,桌子上的茶盏碎了一地,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在座位上无所事事的各位顿时把目光投向陈鸣。
陈鸣面色煞白,挪动着腿往后退,“她、她是十心老祖!“
程柳生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符九方微笑道:“你说什么呢,伤了宗主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家门派里,这么有意思的事儿,那美丽善良聪明机智又勇敢的符九方怎么会……额,确实会干出来这种事哈。”
符九方笑眯眯地说着,顺手将其他长老施来的术法轻飘飘拍没了。
施法如同玩戏,抵挡长老们的术法如同吃饭喝水般容易,此等威能,只有那些已经过世多年的老祖们了。再加上此前陈鸣多次宣扬十心老祖伤害自家师父,在座的众人几乎认定了此人就是恶贯满盈的十心老祖符九方。
一时间,大堂之中寂静无声,谁人都不敢妄先行动。
大堂外的怀虚派弟子想要冲进来救主,就见一玄衣女子伫立在门前,左手拿弓右手搭箭,箭已在弦上,蓄势待发,白瓷般的脸上面无表情,毫无波动的眸子仿佛在审视一群蝼蚁。
乌骨夫人!这下众人更对面前人就是符九方而深信不疑了。
暴露身份乃是符九方有意为之,看见其余人心中惶惶犹豫不决,她简直要大笑三声以嘲笑之。
钟归和程柳生自然也看出来了,但事已至此,两人只能静观其变,看看老祖下一步做什么了。
只是……程柳生心中疑惑,若是单纯揭发陈氏之阴谋,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需放出昨夜的嘴巴纸人便可,里面一些关于天子的言论尽可剪去,凭符九方此事不难办到,何必如此费力,不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叫众人更是相信了自己是个恶人且杀了怀虚派宗主呢?
程柳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心中道一声或许老祖自有她的深意。
钟归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他可不相信师父有什么深意,在自己回想起的所有的记忆都表明此人十分的不靠谱,以力量为尊,不懂得什么人情世道。钟归藏在袖中的双手一手紧紧攥着袖袂,一手握着连环玉,生怕符九方搞出什么大乱子被众人围而攻之,到时自己便能帮一分是一分。
符九方在这里正得意,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俩徒儿心中所想,只见她下手干净利落,众人还没待回过神,陈鸣的双手双脚皆被折断,片刻之前还是风光无比一呼百应的新任怀虚派宗主,几息之后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一个。
陈鸣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周围众人,各家都有一个是一个都拿出护身法宝统统护住自身,也不管有没有用。
“恶鬼,你害死师兄,又伤了陈宗主,纳命来!”说话的是陈鸣的师弟王栋,或许是仗着人多势众,加上国师使者也在,便第一个冲上去。
符九方等的就是此刻,十心老祖对于在座的各位过于遥远,大部分人只是根据传说或者史书来了解,对于符九方的敬畏还远远不够。
没有了敬畏,自然就震慑不住他们,符九方对于钟归两人的担忧十分的莫名其妙,群起而攻之?只要杀掉带头的那个,其他人还不是乖乖当鹌鹑?杀一个不够,杀三个总行了吧?三个不够,那就继续杀呗。
当然,杀是不可能杀的,虽然杀掉的震慑作用最好,符九方有些惋惜的舔了舔嘴唇,咧开一口的尖牙,心中惋惜道:毕竟自己的俩徒弟都在这呢,吓着了怎么办。
符九方自认为自己虽然不心肠歹毒,但也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既然打算冒冒失失,就得承受它所带来的负担,张栋连个咒语都没念出来几声,就被符九方的鬼气掀飞,浑身的法宝都挡不住这一击,身子救撞上柱子,瞬间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了。
符九方笑眯眯地又走过去在他身上踩了一脚,这下对方真的只剩进气多出气少了。
“恶鬼?在哪,我怎么没看见?怀虚派老宗主不是自己死的吗,怎么还赖上别人了?当然陈小宗主也是学艺不精,关我什么事?“
符九方摆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脸,抬眼一个个看过去,在座的众人看见张栋的惨状都缄默不言,最终,符九方将目光停留到了黑衣的国师使者身上,使者低垂眉眼,端坐在位,好似并不关心此事的神态,跟精神紧绷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昨夜国师在最佳时刻并没有杀死陈鸣,恐怕为的就是叫陈鸣与终归两人互斗,最好把符九方也拉下水,反正有中原大部分术士在此,老祖做事前也该思量三分,但她没想到老祖竟如此厉害,更没想到她竟如此不考虑后果,竟直接连不存在的罪名都承担了。
使者起身恭敬道:“没有发现陈鸣偷取忽地笑碎片,而导致怀虚派老宗主的死亡,是我的失职。”虽然是在认错,语气中却尽显久居高位者的从容,虽然神态恭敬,但任谁都能感受到此人散发出的威严,很显然此时说话的并不是使者,是国师本人在控制着纸仆在说话。
国师的一席话将在座的众人炸得摸不到头脑,原来国师早就知道老宗主的死因吗?原来杀老宗主的不是十心老祖?
钟归和程柳生却撇起了眉,国师这是想要拉拢符九方?
符九方呵了一声,看不出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