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房,三人踏进外间,曹瑞走进些细细端详那尊佛像,还是想不起究竟是谁。
想是空善听见动静,急三火四的来到外间
“几位来啦,里边请。”空善作势抬手,示意三人进里间说话,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鄢记者,不知可否冒昧劳烦您一下。”
“大师有话请讲。”
“适才寺里小僧在后山河道旁的浅泥潭里救了位迷路的女施主,那人小腿受了些伤,我们都不好帮忙,您看您能不能……”
“那我去吧,在哪儿?”
空善抬手指了指后窗对面一件偏僻的禅房“就是那间,穿过院子就是了。”
“行,那我先去。”
简栖偷偷踢了下曹瑞,使了个眼色
“我跟你去吧,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
“不用了,人家都说了,是个女的。我去方便些。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或者随便逛逛,我很快就回来。”
没等曹瑞答话,鄢寒一溜烟似的拐出院子,没了人影。
里间三人的视线及其统一,都在观察着鄢寒的动静。等确定她走远了,空善走到窗前,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关上了窗户。
曹瑞莫名觉得气氛不对,将简栖护在身后。
不过空善的反应倒着实让二人有些意外——只见他刚刚冷着的脸瞬间换上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可怜兮兮?战战兢兢?他扑通一下跪到简栖身前,不住的磕头
“玄丘仙君在上,玄丘仙君饶命!仙君饶命!小的该死!”
“你认得我?”
“自然认得。”
“这话怎么讲?”
“小的替耸耳办事,怎能连耸耳的主子都不认得。”
“既然如此,想必我来此处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婆婆来时都交待好小的了,仙君有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简栖和曹瑞互相看了看,很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个什么婆婆,不过现在可不是揭自己短的时候。
“既知仙君要问什么,还不速速说来,等着我们给你斟茶不成?”
“是是是,小的愚笨了。”空善不住的磕着头,像是有人摁着他一样。
“替耸耳办事的一共有四个地仙,小的顶多算是个跑腿传话的,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耸耳已知自己将死,所以将我们遣到人间,废了仙法,换了身份,自谋生路。”
“什么叫他已知自己将死?”
“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重要事儿都背着我,不瞒仙君,小的有个贪财的毛病,之所以跟着耸耳这么长时间无非是他给的钱够多罢了,倘若什么时候真的有人比他给的还多,我的主子自然也就换人了。所以,要紧的事,他们是不会让我知道的。”
“鬼市是怎么回事?”
“回仙君,我是最先被遣下来的,其他三个什么时候下来的,去了哪儿,大家都说好了,不互相打听,老死不相往来。可其中有个地仙,帮耸耳去杀傀儡,那傀儡临死前竟拽出地仙的五脏六腑来不松手,要不是地仙及时舍了心肝肺的逃走,恐怕早将自己耗死了。想必仙君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即便废了仙法,根骨也在,缺个心少个肺的也不至于立时三刻就死。只是到底成了凡人,这些东西没有不行,所以他便委托我,写个符念个咒的替这些凡人解决点在咱们看来无足轻重可于他们而言性命相关的事,伺机寻找目标,掏了心肝肺的送到鬼市,他那边的人自然会来接。”
“你们怎么联系?”
“不联系,只是固定日子,固定时间送东西过去就可以了。整个鬼市都是他的人,只要我没有按约定好的时间出现,他便会杀掉整个鬼市的人。
原本我是想借着你们私闯鬼市这件事儿,让他的人除掉你的,可谁成想鬼市里竟也出了叛徒。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任何仙法,也知道昆仑仙君私下做的混账事,原以为你除了这棵老灵芝再没别的帮手,却不曾想,婆婆竟是你们的人。”
“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旁的他们也不告诉我。不过我知道,耸耳最信任的人就是老翟头,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多,你们可以去找找他。”
“老翟头?仙君大殿前看门的那个?”
“正是。”
简栖和曹瑞背过身去,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么,片刻便有了结果,二人还是觉得先将空善控制起来,他们总不可能永生永世被扔在人间,总有一天要回去的,到时候空善可以作为耸耳事件的证人,耸耳的罪名说不准也能减轻些。
意见统一,马上行动。只是二人回头的瞬间,空善消失了。
好像打听倒不少有用的信息,又好像一无所获。
不管带走空善的是谁,一时半会儿别想找到了。
鄢寒被支开去了后院禅房,走到一半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万一真是个圈套呢,万一房间里大刀案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剁她呢?想到这儿,她果断转身回来。
不巧,将里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简栖和曹瑞走出来的时候,鄢寒正在院子里专心的踢着石子儿。
“那个女施主咋样了?”曹瑞状态恢复的很快
“没啥事儿。咱回吧。”
“你不要授权了吗?”简栖话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不要了,同事做的专题选上了,咱们这个不用发了。”她看了看殿上坐着那尊佛,
“老和尚,真够可以的,天天给自己烧香,神经病!再也不想来了,回吧。”
曹瑞终于摆脱了那种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的感觉,对呀,那尊佛像不就是空善自己的脸吗?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担心的事情,大家像约定好了一样,全都闭口不提。
“曹瑞不是说这两天就让你搬过去吗?趁着我今天放假在家,正好帮你收拾收拾。”
经过漫长的心里斗争之后,曹瑞那个洁癖终于同意简栖搬过去了,虽然鄢寒也不是很能想得通两个不差钱的大老爷们儿,为什么老琢磨着往一个房子里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