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程柳生将程寒烟纳入莲花门后,尽心竭力培养,不久又将她收为养女,不仅为她取名,还视她入己出,将好法宝好东西通通赠予她。程寒烟本来就是义气之人,对此感激涕零,只求结草衔环,以报答知遇之恩。
但程寒烟本来就是平民出身,怎么也轮不上帮助一个大门派的宗主,正巧,程惊变当纨绔子弟当的正欢,某日正牛气哄哄地享乐玩耍,被程寒烟看见了。
于是乎……
于是程惊变的苦日子就开始了,程寒烟以宗主的儿子、未来的宗主不能如此颓废为由,每天给程惊变灌输大量的知识,不仅如此,程寒烟可不像宗主那般诸事繁多,她有闲暇时常常叮嘱监督着程惊变是否在努力学习,把程惊变搞得苦不堪言。
此时程寒烟正扯着程惊变的领子,“和颜悦色”道:“贤弟,你今天的课业做完了么?”
程惊变下意识地向柏清梅两人求救,眼见程寒山也顺着程惊变的目光看过来,柏清梅两人连忙后退五六七八步。
程寒烟道:“几位小天师,要不要到府上做客?”这哪里是叫做客啊,这分明是要拐着俩人去做课业!
柏清梅柏寒山齐齐摇头,面带惊恐,动作整齐划一。
“程兄,看来我们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只能改日再拜访了。”柏寒山连文明用语都飙出来了。
“改日什么改日?再也不来了,你好好做你的课业吧!”柏清梅也连忙道。
两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弟子们正在这边叽里呱啦,那边钟归等人急得团团转。
这是钟归在屋里转的第八圈了,符九方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别转了,我都快困了。”
见钟归还在转,符九方又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钟归:“……”
钟归道:“你叫我怎么不急?你偷了天子给陈鸣的谕旨,被陈鸣发现是早晚的问题。一查起来你是大有嫌疑,若是再叫人发现了你是恶鬼之身……你这哪是搅混水,你这是把自己都搭进去!“
程柳生也在一旁抱臂而立,看脸色也对符九方的所作所为颇为不赞同。
符九方反问道:“那按你来说我们该怎么办?“
钟归思量片刻,道:“应当先默不作声,韬光养晦,进入京城后,悄悄找到您的尸身,再逃出京城独善其身才是!”
符九方笑了,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般地道:“嗨呀,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担心我的安危啊,莫要担心,我自有办法。”
程柳生在旁边旁观,心中悄悄想,老祖可真脸大。不过话虽如此,自己也是同意钟归的说法的,老祖所为乃是在刀尖儿上谋求,变数太多,一不留神就会身陷火海……不对,我为何在想这些,程柳生在心中狠狠地呸了一声,自己主动靠近老祖,乃是想从中谋求利益,若是老祖失利,自己会转头投奔国师,将老祖辛秘如是抖落,同理,若国师落败自己再投奔天子,我程柳生将莲花门做到今日,可不是只有义气与胆量,对,我绝没有担心老祖那自大狂妄不计后果之人!
程柳生正如此想着,低头躲过了符九方的揉头,又偏头再次躲过了符九方的捏脸,道一声:“老祖,已至下午,派内弟子还需管教,恕不奉陪。”转身想走。
“哎,你走什么?不就是担心我嘛,不满你们说,我料事如神,后面诸事我自有计策。“
“什么计策?“钟归问道。
程柳生刚抬起的一只脚也落下了,心中为自己的动作找理由:我只是想听听老祖计策好为以后做些打算罢了,才不是关心她!
符九方又想揉程柳生的头,被躲开了,转过头去想讨几口酒喝,被钟归拒绝了,只能讪讪笑几声,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如你们所见,世上有几人知道我符九方已化鬼复活?”
钟归道:“除去我们两人,便只有国师一人知道。”
“不,还有一人,陈鸣也知道。”
程柳生疑道:“那不是陈鸣所放出的假消息吗?陈鸣应是不知的“
钟归也在旁点头。
符九方摇头:“我们是知道陈鸣放的是假消息,但是国师不知道啊,要不然她派个纸人来干什么。“
对啊,缉拿凶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最优解就是虚伪与蛇,信中说好话实则慢悠悠,等到怀虚派宗主一死,以缉拿凶手之名将他们聚集京城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哪里还用这样叫一个怀虚派大弟子拿捏?
“国师派纸仆来,乃是杀陈鸣,灭怀虚的。”
“在国师眼里,十心老祖伤怀虚派宗主若是真,陈鸣保不准知道老祖尸体被盗之事。虽然可能性极低,但是以防万一,只能杀掉此人。“
“杀一人,既能解决后顾之忧,又能保住自己的国师之位,何而不为啊。”
听到此番话语,程柳生两人皆有醍醐灌顶之状。
符九方又对钟归道:“昨日你与陈鸣起了冲突,是以昨天晚上至今乃是杀陈鸣的好时机,方便将此事嫁祸与你。“
“而我偷来谕旨,呵呵,若国师真的杀掉了陈鸣,那此物的主人已死,谁知道这谕旨是偷来的?这分明就是我的东西嘛。我相信皇帝老儿若是不傻的话也会承认是他亲手赐予我的。“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趁机夺得国师之位……
“那纸仆没杀掉陈鸣怎么办?”钟归还是有些忧心。
符九方:“若是没杀掉,那……”
正说着,房门就被人敲响,外头来了个怀虚派弟子,那弟子道:“大师兄邀各位宗主长老们前往大堂一聚,既然三位都在这,那就一同前往。”
程柳生钟归脸色大变,说什么来什么,那纸仆昨夜没杀陈鸣!
“急什么?”符九方刚才没有摸到自己的心肝大宝贝徒弟,心里正气,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弟子不敢发火,只能在心中念叨着待师兄坐上国师之位,看怎么收拾你!面上却不显,只是催促道:“师兄有要紧事要商议,诸位有也不想叫其他宗主门等吧?“
估计是陈鸣发现圣旨被盗了。
符九方刚走了一步,衣袖就被人拽住了,转头一看,钟归捏着她袖子、程柳生扯着她下摆,两人具是面色发白。
程柳生愣了一下,松开了手,但眼睛仍旧紧紧盯着符九方,道:“接下来你怎么做?”
“担心什么?陈鸣没死——”符九方一手一个,犹如三百年前自己对弟子那般揉了揉两人的头发,笑道:“呵,那我给你们的大礼要提前到喽。”